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鬼。
直到那天,我在建国路的跳蚤市场遇到了那个老人。
他蹲在一堆电子垃圾中间,皱纹深陷的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,像是在等我。
"小伙子,看上什么了?"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,枯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摊位上的旧物。
我的目光被一部老式翻盖手机吸引。
那是一款诺基亚,外壳已经褪色发黄,但依然保持着完整的形态。
这款手机我太熟悉了-在我十岁那年,爷爷就是用这款手机教我认识数字,教我打我的第一个电话。
"这手机..."我拿起来翻看,"多少钱?"
老人眯着眼睛笑了:"这可不是普通手机。它能拨通任何号码,任何号码。"
我心里一动。任何号码?包括...那些已经永远无法接通的号码?
"开玩笑吧。"***笑两声,但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。
"一百块。"老人说,"不过要提醒你,这手机只能晚上用。白天是打不通的。"
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钱包。
等到交易完成,老人收起摊位准备离开时,我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。
买了个二手翻盖手机?就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承诺?
"等等!"我叫住老人,"你还没说..."
可是当我转身时,老人和他的摊位已经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。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。
夕阳的余晖下,它的金属边框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试着按下开机键,屏幕亮起,显示着满格的信号。
这不可能。这么老的手机,连电池都该报废了才对。
我的手指颤抖着输入那串早已刻在心底的号码。
那是爷爷的号码,在他去世后,这个号码就被注销了。
按下通话键的瞬间,我的心跳几乎停止。
嘟...嘟...嘟...
电话真的通了。
"喂,孙子啊..."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沧桑却温暖,"我知道你会打来的。"
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
是爷爷的声音,那个陪我度过童年的声音,那个在我成年礼上拍着我肩膀的声音,那个在病床上微弱却坚持为我加油的声音。
"爷爷..."我哽咽着,"真的是您吗?"
"当然是我。"他笑着说,"这段时间过得好吗?工作顺利吗?有没有照顾好自己?"
我和爷爷聊了很久,聊工作,聊生活,聊我的梦想。就像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样。直到一个冰冷的机械女声突然插入:
"本次通话已持续30分钟,话费合计60元。请问是否续费?"
我愣住了。续费?这是什么意思?
"爷爷,您那边..."
"孙子啊,"爷爷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,"如果想继续和我说话,就续费吧。两块钱一分钟,很便宜的..."
我的手开始发抖。这不对劲。爷爷生前最讨厌乱花钱,从来不会说这种话。
"您到底是谁?"我的声音也开始发抖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:"你很聪明,孙子。但是,你真的不想知道爷爷在这边过得怎么样吗?只要续费,我就告诉你..."
我用力按下挂机键,将手机扔在地上。
屏幕依然亮着,那诡异的光芒在黑暗中愈发刺眼。
更可怕的是,我发现自己的手机银行APP上,不知何时已经被扣除了60元。
而此时,那部老式翻盖手机又响了起来。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,但号码的归属地显示着两个诡异的字:
"阴间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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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