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生,我在皇后殿前跪了三日三夜,才得以得偿所愿地嫁给江珩。
江家是世家大族,江母瞧不上我,一个不受宠的公主,对江珩的官途毫无用处。
出嫁那日,我是从江府的小门进的,明明是洞房花烛夜,江珩却一步没踏进喜房。
成婚多日,他不曾碰我,府里的下人都笑我是下不出蛋的孬种,江母也无视我的存在,一房房地为他纳妾。
我劝自己,能嫁给他已是万福,不敢奢求,他也爱我。
我打听他的喜好,每日为他洗手做羹汤,想着他总会看到我的好。
直到有一日晚上,他夺了我的身,眼睛里满是缱绻的情意,空气中是浸透的酒味。
但不待我回过神,却见他***着上身,眼神迷离地抚上我的脸:「阿蓁,我终于得到你了。」
「你看清楚我是谁!」
「阿蓁是容蓁啊,你怎么会问这样的话?」
满腔的爱意被浸没在湛黑的夜空。
是啊,他向来叫我「清乐公主」,却亲昵地唤皇妹「阿蓁」。
我忍下心中的苦涩,模仿着容蓁的口吻:「太傅既这般爱阿蓁,为何还要娶皇姐为妻呢?」
「因为我需要一个愚钝的妇人来替我守家宅安宁。」
「你怎知皇姐能守得?」
「在我娘的管教下,她怎么会守不得?说来还得感谢我娘,她早就看出了容清是个好拿捏的,而且容清又那么爱我,替我做出一点牺牲也无可厚非。」
「阿蓁,你再忍忍,我会早日娶你过门。」
「……」
我心如死灰地闭上眼。
怪不得每次我被江母训话,他只会说一句:「娘是为了你好,你不要不知好歹,做我江家妇,自要守得江家规矩,旁人能学得,你又为何不可?」
对我,他严厉漠然;对容蓁,他却呵护至极。
他一直以为容蓁与他两情相悦,只是可恶了我这棒打鸳鸯之人,所以婚后他挖苦我的次数并不在少数。
我与江珩成婚的第一年,容蓁就以课业为由,多次来江府找江珩,有时我忍不住会问她:「哪有课业要经常追到夫子家里来问的?」
她就会装成无辜的模样:「该不会是我来找太傅,姐姐生气了吧?」
多年被打压的我早已习惯了事事忍让,只能看着容蓁矫揉造作的样子自己生闷气,内耗自己的心神。
而当夜,江珩就会冷着脸质问我为什么要为难容蓁,作为江府主母,怎可以这般善妒!
可笑。
明面上,我贵为公主,又是江府主母,但在我院子里侍奉的只有我的陪嫁丫鬟小翠,我的饮食待遇也只比下人好些罢了。
因为江母说,公主嫁到这江家来,是学做***做人母的,不是来享清福的。而江珩这个大孝子,不置可否,只说一切听娘亲安排。
所以,在成婚的第二年,我的身子便垮了。
郎中看了,说是心病。
再后来,我与容蓁被绑匪挂在了悬崖边上,江珩却选了我的皇妹容蓁。
我看见被江珩护在怀里的容蓁挑衅的眼神:「嫁给他又怎么样,还不是被抛下的命?」
「江珩,那我怎么办?我可是你的妻子啊——」
「清乐公主,容江某去去就回,你一定要好好的。」
哀莫大于心死。
绑匪嗤笑一声:「清乐公主,我本不愿伤你,但有人给的钱足够多,我也没有办法。」
「谁?」
「你都要死了,我就让你死个明白,是长平公主。」
我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,摘了头上的簪,划破系在腰上用以支撑的丝带,坠落下悬崖的时候。
耳边风声作响,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下沉与心中滔天的恨意。
如果能重来,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!